一代名媛陆小曼:黄蓉还是小龙女?交际花还是三八红旗手?
小龙女的原型是陆小曼,至少有四个证据:
第一、徐志摩是金庸的表哥,徐志摩的儿子和金庸是发小。
第二、徐志摩对陆小曼的爱称是“龙女”;
第三、徐志摩去世时,金庸代表查家去吊唁,挽联里把陆小曼比成歌伎,他的印象很深刻。
第四、《神雕》里莫名其妙地给小龙女安排了一段失身的情节,有人认为是对应了陆小曼以二婚的身份嫁给徐志摩。
很多人认为这是牵强附会,因为小龙女和陆小曼的形象差别太大,一个是清丽脱俗、生性冷漠、对爱坚贞,一个是浮华奢侈、热情奔放、风情万种,把小仙女和交际花扯一块,这比让小笼包演小龙女还特么扯啊。
但话也不能这么说,诗人老公去世后,陆小曼一洗繁华,脱离了剁手党生涯,谢绝各路爱慕者,一心整理旧爱诗文,出版了《徐志摩全集》,时间远超小龙女18年古墓生涯。
其实陆小曼的前半生到是很像金庸笔下的另一女主——黄蓉,都是名媛独生女,都是生性爱热闹,都是聪明伶俐的才女,都是万人瞩目的焦点人物,都是反抗包办婚姻追求自由恋爱。
老拿陆小曼跟金庸人物比,是因为她的性格够特别。
(少女时代的陆小曼)
如果让陆小曼做职场常见的九型人格(Enneagram)测试(请自行百度),我想她无疑属于第七型人格:冒险家型(Adventurer),也叫活跃型。
(九型人格理论认为,人可以分为九种类型,十八种亚型,九种升华方向)
冒险家型的生活动机就是不停追求新鲜感带来的快乐。
陆小曼小学上的是北平最好的国际小学,中学上的是北平最好的国际女中。那时候的国际学校是真讲素质教育的,游戏、骑马、自行车、网球,还有各种社交活动,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的陆小曼真是如鱼得水。
我们说陆小曼是个才女,其实只是说她聪明。她能拿得出手的画作,都是徐志摩死后离开社交圈才完成的。此前,无论是翻译、画面、戏剧或钢琴,对于她而言,都是玩票,这跟她和太太们一起吃饭、喝酒、打牌、跳舞都没有什么区别。
冒险家人格喜欢不停尝试,又是个乐观主义者,永远觉得还有更好的等着自己。还很冲动,信奉心动不如行动。
陆小曼在外交部当翻译,看多了巧舌如簧的男人,遇到沉稳内敛的王赓,便觉得这个男人挺靠谱,跟王赓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,自然容易被浪漫诗人徐志摩吸引,就不顾一切的离婚结婚。徐志摩的浪漫是精神层面的,遇到很懂在物质层面浪漫的翁瑞午,又不免心动。
作为行动主义者,你告诉我前面是个坑,我也一定要掉进去,才能确认那是个坑。陆小曼要跟王赓离婚,嫁给徐志摩,陆妈妈苦劝,你一个二婚的女人,徐家肯定不会接受你。陆小曼不信,果然婚后,徐家根本不拿她当儿媳妇,连徐志摩的丧事都不让她参加。
(陆小曼徐志摩合影)
冒险家人格再细分,有两种亚型,陆小曼应该属于其中的“人际关系亚型”,即兼具第八型领导型(leader)的7W8型,这个亚型探索的重点是自我影响力,用今天流行的说法,就是“网红气质”。
陆小曼可以说是“网红“的鼻祖。
在圣心学堂读书时,外交部要一个翻译,学校首先就想到了校花陆小曼。出道一年,这个天生的女外交官风靡整个北平社交圈,树立了“南唐北陆”的大名。一到上海,立刻成为各大媒体追逐的对象、风月场上的贵宾。
品位也很重要,不但要敢穿,而且还要穿出潮流引领者的Icon感。那时陆小曼穿什么、用什么,时尚杂志就上什么,上海女人就追什么,全国女性就跟什么。
陆小曼还开了网红设计出品的先河,她甚至把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拉来合伙,专做高级女装。放在网络发达的今天,她根本不需要徐志摩的供养。
同样玩玩,同样是在微博里晒照片,为什么人家晒成了网红,而你被拉黑?也许是因为你的第七型冒险家人格中,没有第八型Leader的气质。
那时名媛多了去了,但正如胡适说,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。一句话道尽“网红”的本质——天生成为焦点人物的能力。这种能力,既得益于早年的培养,也是时代需要这样一位出身名门、才貌出众、敢于曝光的新女性形象。
可是,为什么陆小曼还是从黄蓉变成小龙女呢?
徐志摩去世后,没有了婚姻束缚的陆小曼本应感到更自由,事实上追求他的人也更多了。
但陆小曼似乎变了一个人,从大上海的风花雪月中消失了。
九型人格理论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,它认为每一种人格想要完善自己,就要向其他人格进行升华。冒险家型人格升华的方向是第五型“思考者(Thinker)”,而这一人格的核心生活动机是“追求做人的深度”。
也许是性格中天生潜伏这样的因素,也许是朋友圈里都是文化人,也许是徐志摩的去世让她深刻的自我反省,陆小曼性格中那种浮华的东西也在一点点地褪去。
她为自己找了两样事。
一件是整理徐志摩的作品,完成《徐志摩全集》。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,徐的作品散落在各大报刊杂志,拥有书信的众友人又视陆小曼为敌,更有一部分日记落在情敌林徽茵手里。这种繁琐的工作,在之前的那个“冒险家”性格的陆小曼,完全无法想象。
(陆小曼的画作《仕女图》)
另一件是专心学画。
早年拜刘海粟为师,玩票的因素更多。现在拜贺天健学习山水,拜陈半丁学习花鸟,那是真的用心。翻开名人录,陆小曼首先是现代著名国画家,其次才是徐志摩夫人,民国名媛。
陆小曼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呢?
前面说了好多第七型冒险家人格不好的地方,比如贪玩、没耐心、不听劝,最后,我要说一个大大的优点:乐观积极,抗打击能力强。
冒险家人格常常带有英雄主义的色彩,他们相信自己是被命运被选中的人,无论多大的挫折,都是命运对自己的考验,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(晚年与翁瑞午的合影)
都说陆小曼是花瓶中的花瓶,但解放后,陆小曼居然在文史馆谋了一份薪水不高的差,开始了不靠男人的生活。
她先成为上海中国画院的首批专业画师,后又被聘为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,1959年还光荣当选“三八”红旗手。我猜她的年终评语里一定写着:该同志克服了资产阶级大小姐的毛病,在平凡的岗位上严格要求自己,认真及时地完成领导交代的每一项任务,坚决服从领导指示,虚心向同事学习……(纯属瞎猜哈)。
政治气候已经开始紧张的1964年,陆小曼忍着病痛笔录《矛盾论》全书,据说是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的献礼。
其实陆小曼一生从未关心过政治,她只是在时代的惊涛骇浪中,忘掉过去向前看,努力维系着自己平静的小生活。
向陆小曼同志学习,一个资产阶级交际花终于洗心革面,脱胎换骨成为社会主义新人!
本文为重温“人间四月天”系列第一篇,每周五晚发送
将陆续以另类视角的分析陆小曼、林徽因、张幼仪三个传奇的民国新女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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